2010年2月18日星期四

李奇印象

  
   


  第一次见到李奇这个名字,是在互联网上。那是一位女士写的李奇演奏二胡观后感的文章,短短小文,李奇这个名字给我留下了清晰的印象。从文章中我得知这位刚来休斯敦不久的二胡专业人士是个年轻女子,但一直无缘见得真人。
  汶川大地震发生不久,休斯敦资深侨领杨家骅打来电话,说大休斯敦地区所有华侨社团准备联合举办一场大型募捐义演,问我能不能出一个二胡节目。我马上想到了我曾读到的李奇,我对杨家骅说,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李奇?一个漂亮女孩的舞台形象和一个老头子的舞台造型,你要哪个。杨家骅没有正面回答我,他说,张老师,这次募捐义演全休斯敦地区平时最难请的人都踊跃参加了,都是重量级人士。因为这不比平时的音乐会,这是每个中国人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我听后忙不迭地赶紧说,我去我去,我一定去。我会拉首《壮别》来告慰地震灾害的死难者。
  一年后,杨家骅与几位民乐发烧友,发起成立了休斯敦中华民乐队。在民乐队举办的的首场民族音乐会上,已经在侨界开班授徒的李奇热情加盟,我始得一睹其风采。
  六年前,在神韵艺术团首次来休斯敦演出的音乐会上,有一个二胡独奏节目,那也是位年轻女孩,着一袭花衣,袅娜娉婷,款款而坐,妩媚丽影,人妙飞燕,红袖轻拂,一招一式,美不胜收。在今天的民族音乐晚会上,我又看到了这番已久违了的画面,这是我旅居休斯敦十五年来所一直企盼着的。从她们的演奏中,久离国内音乐界的我,能学到许多东西。
  李奇演奏的是享誉世界的经典名作《二泉映月》。
  在观众聆赏了开场曲民乐合奏《喜洋洋》和《京调》的欢乐火热后,一曲《二泉映月》仿佛是一首长诗,一下子把观众带入深邃悠远——
  月是诗中的主角,皎洁晶莹,却又散发着寒光。月是美丽的,却又让人凄楚,那是一种寒冷凄婉的美。像秋风扫落叶;像午夜中独身一人俯视万家灯火,漫天的雪花在脚下飘落;像深秋独自走在荒凉的山岗上,满目尽是萧条。乐曲的旋律委婉流畅、跌宕起伏、意境深邃。流露出如泣如诉、如悲似怒的情调,及对光明和理想的憧憬,表现了一个经历生活坎坷和磨难的流浪艺人的情愫和倔强不屈的性格,这是从生命深处所发出的刻骨铭心的呐喊,闻之令人心灵颤抖。  
  在我的二胡教学中,我从未教过学生拉过这首曲子。倒不是因为怕学生有技术障碍驾驭不了这首名曲,而是我觉得这首作品的内容对于他们太深奥难懂了。特别是出生于美国的孩子,没有中国文化背景熏陶的学生,我怕他们只能拉出形式,而无法表内在的东西。压抹吟揉,收放有致;抑扬顿挫,一咏三叹;人生感喟,尽在其中。国际乐坛著名音乐大师指挥家小泽征尔,在首次听到这首乐曲后,曾匍匐膜拜,长哭不起。记得多年前,也就是我到美国不久,我征求过美国人对此曲的意见。他们对我说,它很美,可听一半我们会睡着,并对我做个幽默的入睡姿势。从他们的反馈中我强烈地感受到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也正是这原因,我希望我的学生在他们未来的人生岁月里,或许再尝试拉奏它,再将自己的人生体悟揉进阿炳的不朽旋律里去。
  李奇一曲如水似梦的吟咏,把在场的听众深深打动。转尔,异峰突起,银瓶乍裂,又以一曲炽烈如火的《战马奔腾》,将演奏的氛围推向高潮。
  《战马奔腾》是创作于70年代的一首二胡独奏曲。曲作者陈耀星对二胡这件传统拉弦乐器的演奏技巧进行了大胆地革新,创造性地运用了一些特殊的演奏技巧,如用琴弓敲击琴弦,摹仿马蹄飞奔声,又用由弱到强、逐渐向上的半音阶模进和双弦拉奏,造成一种风弛电掣的氛围,刻画出战马嘶鸣、冲锋陷阵的激烈场面。大大地丰富了二胡的音乐表现力。可以说,这首乐曲是著名二胡演奏家陈氏父子标志性的作品,同时也牢牢地奠定了他们在民族音乐乐坛上的地位。当代许多胡琴演奏家,都喜欢将这首气势如虹的作品列入自己的演奏曲目中去。它同《新赛马》一样,在用音乐语言刻画万马奔腾的宏大场面上,无任何其它作品能替代。可能是年轻的原因,李奇在表现这首作品时,显得更驾轻就熟,淋漓尽致。
  看着这位充满朝气,气度不凡的女子的演奏,我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在我们休斯敦,完全可以组织一个百支胡琴的大型演奏会,在纪念抗战胜利六十五周年的日子里。由两台钢琴伴奏,百胡鸣奏《松花江上》《保卫黄河》。
  那将是一个多么激奋人心的文化景观。
  我期待着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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